国内外医疗领域都出现一种趋向,就是“科技万能”“技术至上”的异化思维,甚至只看病不看人,大众也都沉浸在“先进仪器设备和药物保障健康”的现代迷信之中,这是“技术至上”主义引导下的“医学异化”,表明有时在一些地域医学实践已逐渐背离了“科技以人为本”的基本原则。近代医疗技术哲学提示我们,医学科学技术历来都表现出技术理性和人文理性,然而由于资本的无限扩张性和趋利性导致医疗技术理性超越了人文理性,甚至抛弃了人文理性,只探讨技术本身的概念发展和功利性,而忽视了医疗技术对人性的关爱和适用性,人们往往认为医疗技术是促进的力量,殊不知过度应用就是一种破坏力量,如何把控技术合适应用,这不是技术本身能解决的事情。
医学从神学主义,经验主义、机械主义发展到生物学模式,强调了生命的生理特性,缺失了社会心理特性,1977年美国罗切斯特大学医学部教授恩格尔提出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取代生物学医学模式,这是基于医学本质是回应他人痛苦的努力。2001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丽塔·卡伦提出“叙事医学”,重视医护人员共情,反思信任为主旨,为医学人文与临床治疗提供了新思路。叙事医学强调医患主题转变,躯体心理同治,特别体验病人的忧伤,苦闷、恐惧,神智追寻病人情绪心理变化根源,从而提供缓解痛苦的实践。
医护人员应该掌握叙事技巧,比如文学叙事、艺术叙事,显示人的真正感情,探索人们内心生活的秘密,有时我们要设计场所,用场所气氛释放缓解患者负面情绪。有时我们要引用历史的辩证的思维方法引导病人的思维。传统中医宽厚的人文情怀和天下合一的精神有时更能深刻理解疾病本质和心理变化,因为中医用宏观方法探视生命,可能更真实地体验生命,而不至于狭隘理解生命。特别要注意,利益主义者可能更注重技术应用,因为医疗产品和技术毕竟是收益的根据。这样趋利做法不仅仅能用人文精神缺失来理解,可能更需要灵魂拷问和奉献精神境界的强化,所以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的教育必不可少,否则只能是隔靴搔痒,标强本弱的做法。
马克思主义技术哲学思想可以更好解释医疗市场经济下人文精神失落。在资本社会中,劳动或技术活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和技术活动相对应,这就是技术异化。技术异化是资本传统下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矛盾的现实体现。要消除异化解放人本身,就要对市场控制,私有资本削弱。资本除非对生产工艺,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社会关系不断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这些规律不让资本有片刻的停息,它导致资本的不断地日新月异地实行创新活力,这实际上是符合了资本的复杂性欲望,表现在当代国内外医疗市场状况,是新药、新技术、新产品不断出现,并且有意无意出现过度诊断及治疗,目的是达到资本的复杂性欲望的实现,所以有时医疗技术发展和应用甚至脱离了医学本质,脱离了医学人文理性,这就是技术异化,这就是医学的异化。
有时 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表现在毫无指征的技术滥用,或者牵强附会的技术乱用,因为大众不可能知道技术应用的合理性,甚至有时被诱导。我们不能否认医疗技术对医学的促进作用,也应该看到医学技术的两面性,任何技术都有两面性,何况技术和科学有时完全是差异的,不能说所有的技术都有科学性,这就是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发展的原因,因为有时医疗技术和医疗产品有意无意误入歧途,所以弥补医学人文精神必须而迫切,毕竟这是人类的精神思维的底线,毕竟医学人文精神是爱的终极体现,而医疗技术只体现效率,有时是治愈,有时是误导,还有不痛不痒的资本浪费。新冠疫情下更显人文精神弥足可贵。新冠疫情不仅是一个科学、医学或者是经济和社会学问题,疫情改变了我们在世界中的生活方式,我们要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更要反思人类行为的价值规范,爱的缺失(对环境、对自然、对人类自身)更需要引起引起大众的重视。盲目的技术乐观主义要反思,自然科学和现代科技有其不足及脆弱的一面。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更能体现人文精神,所以要包容文化的多样性,彼此关爱是普遍的人性,所以我们不能丢失人性,人性是最重要的人文精神。这次疫情已经突破了物种、种族、国家之间的界限,不管我们有什么矛盾,地球只有一个,我们必须学会共处共存,必须学会关爱和包容,人类文化的核心不能丢,在疫情世界中,人文精神更是不可替代不可缺失。
马克思认为,人是自然界一部分,自然界也是人的直接生活资料,是人的生命活动对象和工具。社会化的人要合理调节他们和自然界之间的物质交换,不能盲目无限消耗自然,绿色生态是有效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们要探求可持续发展,探求人、技术、社会与自然协同进化,这也就是人文精神直接体现。人类文明的形态不是相同的理性,世界可以有多种文明形态共存,要做自由人的联合体,不可强求社会发展模式同质化。这也是人文精神的国际视野。
人文精神对人类生存意义深远,医学人文精神对医学,对呵护人类意义深远,我们永远不可削弱医学人文精神,因为这是医学的魂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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